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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小男孩放在额上的一只手张开,那犹如涓涓细流的鲜红血液一下子就刺痛了楼高峰的眼睛,真奇怪,他平常可不是这样的人,他试图拿出自己最珍爱的妈妈的小手帕来止住小男孩的仍在往外流的血。
可是血液在漏过了马文的指缝后迅速渗透了楼高峰蓝色格子的小手帕。
楼高峰比马文要大上好几岁,此时已经是小学高年级的学生了,但是他也没见过这么会流血的人,明明他没有用多大力气啊,就算擦伤流了点血,怎么用手帕吸过血后还有这么多?
他一时之间就慌了神:“这跟我没关系啊,我没想打你的,那个小石子我也就是不小心。”
马文仍是一只手捂头:“我知道的,这是我自己的问题。”
他从身上摸出一个透明的玻璃小瓶子,抖出两颗药,张嘴吞下:“就是伤口有点难愈合,一点点血,等伤口肿了之后就好了。”
显然是很有经验了。像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比如楼高峰自己,就是手破了一点皮都要大喊大叫好久的。
“真的?”楼高峰将信将疑,他指着马文手里的小瓶子说:“这个是什么,药么?”
“一点维生素。”马文感觉好了一点,他重新踏上车子的脚踏板:“好了,我要骑车了。”
“嗯,什么?”楼高峰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
马文的脑门青筋有点爆出来:“我的意思是要你让开,我要骑车了。”
“哦哦。”楼高峰连声应和着,给马文让出了路。
但是马文的车子骑得摇摇晃晃的,速度和安全性都十分让人捉急:本来骑车的技术也不好,更何况伤口处的血往下淌,很影响视线,必须要一只手捂着,而这样捂着,单手扶车的力气也不够。
如此便很为难了。
楼高峰小小的一颗少年心有了蠢蠢欲动的英雄主义情怀,他大步上前几步,将车扶柄从马文手里抢过来:“怎么说也是我的错,你要去哪里?我带你吧。”
马文很想反对,可是跟自己要做的事情比起来,时间还是最重要的,他咬了咬嘴唇,答应了:“去理工大学。”
“市理工大学?”楼高峰确认了一下地名:“很远呢,这样不知道要骑多久……”
但马文只是说:“可以去么?”
楼高峰将嘴巴里的“或许我们可以叫的士”的话吞下肚,生硬地点点头:“你是住在那里?”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说出口,但是理工大学距离楼高峰他家并不远,是相较于小孩子来说,骑车子总还是能到的,他又觉得不用其他建议的必要。而且何尝这人不知道,就怕自取其辱。
“原来是吧。”马文从前面的软皮垫上退下来,坐到了后座位上,示意楼高峰坐上去,然后沉默着,呼吸缓缓,让人不敢打扰。
楼高峰发誓他从来没有骑过那么长时间的自行车,直到市理工大学的门口停车,一回头,他都可以隐约看见被小男孩捂着的那张蓝格子手帕被鲜血沾湿濡染得已经是近似一种干玫瑰的颜色了。
楼高峰很担心地问:“真的没事么?还是去看下医生吧。”
马文头晕的厉害,但是他仍是强撑着精神和楼高峰打了招呼说谢谢。他摇头拒绝了。
楼高峰紧张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最后摸着脑袋说了声不用谢,直到马文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就这样的相遇和再相逢,不管是哪一种,楼高峰都可以认为是一件幸运的事情,也许很快就会遗忘,可那个小男孩的面容当时还是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但是事实显然没有这么简单。
几天后,再又一次因为在学校调皮捣蛋,被老爸惩罚去院子里扫落叶的楼高峰,偶然地在全息投影的政府早间新闻上看见了马文的脸。
小男孩,寸衫背带裤的装扮。不会认错,也不可能认错。一瞬间而已,人就这么死掉了么?楼高分不知道自己隐隐感觉恐慌的情绪是从何而来,可是他就是想哭。
分明不是他的错啊。因为没有打两天一次的因子预防,发病的可能就会大大地提高。但就是因为在之前见识到了这个人的活生生的生命是绽放的,所以怎么也难以让人想通。
在晚间的餐桌上,楼高峰装作无意地提起了这件事。
爸爸细嚼慢咽地将口中的饭都吞进肚,才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正常预防治疗,多跑跑医疗政策,血友病其实都不算病的,这是家长的失职。”
后面再没有继续的话了。而后面几天,楼高峰见到了妈妈正在洽谈的那个相亲对象。
那男人是个大学的数学老师,对于楼高峰来说,没什么不满意的,而且陪在那个男人旁边的姐姐长得很漂亮,他很喜欢。
他很害羞地将吃着玻璃杯中的冰淇淋,马上要成为他妈妈女儿的姐姐却很实话实说地跟她爸爸顶撞:“我不喜欢小孩子,也不擅长和小孩子打交道。”
妈妈是有点尴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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