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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没想到,多年以后已然是一代高僧的取经人,骨子里依然有着那份倔强。
半响,我忍不住抿嘴笑起来,露出颊边的梨涡:“你不怕,他们回灵山告你状吗?”
揭谛轻蔑地哼了一声。
玄奘抿了抿嘴,紧握着拳头像个少年,赌气般地说道:“不怕。”
我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心里却缓缓地漫过了说不清道不明的疼:“那师父,你不怕因为得罪了那些人,就取不了真经、度不了众生了吗?”
玄奘紧紧地抿着嘴,下颌线绷得很紧、很紧。
眼前这个好看的和尚,跌跌撞撞地走在这神佛冷漠的人世中。
一路风餐露宿,一路翻山越岭。他用尽所有力气拼命地追逐着西天的云彩,如同传说中逐日的夸父,哪怕耗尽了所有的力气,也只为求得那片金色能怜悯这彼岸人间。
落日沉越,绯色霞光。
昏鸦暮色,天地苍茫。
每个人都很安静,也许是因为文殊的阻拦,又或者都是等待着玄奘的答案。
玄奘逆着光,落日的霞晖一寸寸地剪裁着他的身影,也隐去了和尚发红的眼角。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是眨眼一瞬间,玄奘才嗓音沙哑地开口道:
“不怕。”
我震惊地睁大双眼,不敢置信。
下一刻,玄奘缓缓地转过脸,那双星河般灿烂的眼睛望着我,他缓缓笑了起来:“如果要拿你去换,那我不要了。”他摇摇头,用力地笑着,“……我什么都不要了。”
……如果要拿你去换,那我不要了。
……我什么都不要了。
很久以后,迦楼哥站在白虎崖上,说他替我感到不值。
我想起了很多关于玄奘的回忆,可脑海中最后定下的一幕,便是在这个玄奘浑身仿佛被夕阳点燃的傍晚,他红着眼眶像个倔强的少年,对我说,他什么都不要了。
那一刻,我便决定要待他很好。
很好很好。
大概是明白了玄奘不会退让的态度,揭谛抬起手,让手底下的五百罗汉撤回了伏魔棒。
揭谛嘴角嘲讽地扯了扯,摇头道:“没想到你还是同当年一样,如今你历经九世,如来神掌还不到当年金蝉子的三成功力,可骨子里那份离经叛道却总是变不了的!玄奘,你这样的,是永远登不上雷音寺诸佛列席的。”
他这句话几乎让孙悟空毛都炸了:“我师父不配,难道你这种秃驴配?!老子呸!”
猪八戒描了描面具上的柳叶眉:“连你这种货色都能坐在雷音寺的佛位上,那看来,雷音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敖烈抱着胳膊,语气嘲讽:“好笑,一支鸡毛也想拿来当令箭?也不看看雷音寺早已不是当年的雷音寺了。”
沙悟净抬起了琉璃莫测的双眼,阴森森地开口:“你们佛门派了多少取经人,还没有一个能走上这十万八千里。要是最后一个取经人也跑了,你说佛祖到底会降罪于谁?”
四个人一句接着一句,本来每个人单独提出来都是气死人不偿命的嘴炮高手,何况,此刻还是难得默契地一致对外。只见他们每说一句,那揭谛本来煞红的脸就要白一层,最后已然是气得一张脸青白交加。
“那本座倒是要看看,九九八十一难,你们什么时候能到灵山!”
“那只尸鬼王,本座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可你们必须把金雕大鹏鸟交出来!”
揭谛的四方脸隐含威煞:“这已经是我们最大的让步!大鹏鸟偷了我们佛家的宝物,这次佛祖授命,务必要将迦楼罗带回灵山!”而他的目光,已经越过了玄奘的肩头紧紧盯着在他身后的我。
我像头防备的小豹子,不甘示弱地朝他扮了个鬼脸——
就凭他们,想抓金雕大鹏鸟?未免也太儿戏了吧!
孙悟空好笑道:“喂喂喂!搞清楚,我们是驱魔人,既不是你们的手下,也不是妖精的保姆!金雕大鹏鸟在哪儿,关我们屁事!想抓鸟的话,你们就自己去啊!”
揭谛指着我:“三百年前,迦楼罗违反禁令,擅自下了灵山,就为了这个丫头。”男子眼睛如同虎目圆睁,“本座记得很清楚,迦楼背着她逃进了万古崖!”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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